《莫扎特傳》便是取材于莫扎特畢生經(jīng)歷的電影作品,以莫扎特與他的同僚薩列里的“千古迷案”為背景,講述一個音樂才能相對平庸的作曲家因嫉妒而設(shè)計害死了音樂天才的故事。故事雖然有虛構(gòu)成分,但其中描寫的天才從小成名卻最終“隕落”的命運卻令人深思,引人唏噓。
庸才遇上天才
莫扎特出生于一個音樂家庭,其父親是當(dāng)時頗受人尊敬的音樂家。在莫扎特很小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音樂才能,隨后成為他的啟蒙教師,帶領(lǐng)他到歐洲各國表演。而薩列里出生于一個普通的家庭,父親不理解他對音樂的熱愛,也無法支持他學(xué)習(xí)音樂。故莫扎特的家庭背景引起當(dāng)時的薩列里的妒忌。雖然后來他父親因一次意外事件去世,他得以去到維也納學(xué)習(xí)音樂并一躍成為奧地利皇帝身邊的御用作曲家,但當(dāng)他第一次見到莫扎特,他還是為他卓越的音樂才能和與之不匹配的嬉笑無禮的性格感到忿忿不平:“上帝為什么要選擇一個愚蠢的孩子作為他的工具?無須諱言,這一定是個意外事件。”隨后,當(dāng)他第二次見到莫扎特時,他為他作的歡迎曲被當(dāng)眾修改,他見識到了自己與他巨大的差距。“我所要的只是歌頌上帝,他給了我這種欲望,卻又使我啞巴。如果他不要我用音樂去贊美他,為什么要給我欲望。”
薩列里的故事很好地詮釋了庸才與天才的差距。薩列里到維也納后,僅用幾年的時間就成為了奧地利皇帝身邊的御用作曲家,他認(rèn)為自己很有音樂才能,并且受到上帝眷顧——上帝要他通過音樂贊美他的榮耀,他自己也能因此得到榮耀,所以他兒時的祈禱——想成為知名作曲家的夢想才能真。但當(dāng)他遇見莫扎特,他才感受到了自己的境界之低,感到他的音樂才是真正來自上帝的天籟。這便庸才與天才的差距。所謂“庸才”,不是沒有相當(dāng)?shù)牟拍,但是一旦和天才相比,就會陡然失色?ldquo;庸才”的樂曲可以在當(dāng)時很出名,而幾十年后卻可能無人知曉,然天才的樂曲卻可以流傳千古,流芳百世,憑“庸才”耗盡一輩子的努力也無法企及。這,只是由一個人出生所注定的天賦的差距,這是不公平的。
信仰迷失:上帝的惡作劇?
薩列里試圖壓抑自己對莫扎特的妒忌。然而當(dāng)他看見他的學(xué)生(他愛上的女孩),不知如何認(rèn)識了莫扎特、出演了他的歌劇,并和他至少發(fā)生了兩次關(guān)系后,他再也忍不住對他的恨意。“上帝想讓我了解寬恕的意義而不要心生攻擊,但為何選他來測試我,這太沒人性。”薩列里答應(yīng)莫扎特妻子讓莫扎特進(jìn)入委員會的請求,但要求她用她的身體來交換,這是對莫扎特?fù)屨剂怂膼鄣呐⒌膱髲?fù)。隨后,他又感到后悔,他乞求上帝,讓女孩晚上別來,給他真正的才能,讓他創(chuàng)作真正的音樂以歌頌上帝,這樣他就會幫助莫扎特。但祈禱并沒有奏效,女孩還是如期出現(xiàn)。他終于把他的恨意轉(zhuǎn)向上帝。“你選擇了自大、色情、下流、幼稚的男孩作為你的工具,而給我的獎勵,只是讓我能夠了解他的才華。你不公道、不公平、不仁慈。我拒絕你,我要去傷害你在世上的代言人,我要毀了你的工具。”
薩列里將自己的才華歸功于上帝的賜予(客觀唯心主義),這就導(dǎo)致當(dāng)自己面前出現(xiàn)一個才能遠(yuǎn)超自己的人時,他開始懷疑自己和上帝。他把生活中的不順意歸結(jié)為上帝的安排,其實是為自己報復(fù)莫扎特和道德的墮落尋找心理平衡和合理理由。信仰的力量是強(qiáng)大的,然而當(dāng)一個人失去原本篤信的信仰時,產(chǎn)生的負(fù)面力量會更巨大。薩列里一方面極度崇拜莫扎特的音樂,一方面又極度想毀了他,其墮落的過程充分體現(xiàn)了一個靈魂的痛苦和掙扎。
命運弄人
莫扎特并不是一個完美的天才。他音樂造詣超塵脫凡,但在生活中卻是個不修邊幅、行為恣肆、玩世不恭的人。他對自己的才華極其自負(fù),不削將自己的作品主動送審委員會,對皇室成員所以薩列里才能挑唆保守、刻板的維也納主流音樂界視他為“異端”,處處為他設(shè)坎施絆,使他的樂譜遭到大量刪改,作品無法在劇院上演,生活日漸窘困。
同時,莫扎特還有個致命的弱點:父親的影響對他根深蒂固。父親的死亡給他造成了巨大打擊。他創(chuàng)作歌劇《唐璜》,讓父親的鬼魂在歌劇中出現(xiàn),來譴責(zé)自己不知浪子回頭。薩列里讀懂了他的歌劇,利用莫扎特心理上的這個弱點,找到了報復(fù)上帝的方式。他戴著鬼魂面具來到莫扎特家,逼迫他為父親創(chuàng)作《安魂曲》。
“大教堂,全維也納的人坐在那里,中間是莫扎特的小棺材,然后在沉默中,突然冒出了天籟般的音樂,那是偉大的死亡彌撒,伍爾夫莫扎特的安魂曲。薩列里終于感受到了上帝的感召,而上帝被迫要去聽,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
為了拿到生活所需的金錢,莫扎特在恐懼和疾病的雙重折磨下夜以繼日地工作。《安魂曲》寫成了,他自己也終于油枯燈盡,氣絕身亡,死時年僅35歲。而薩列里,面對著“好友”至死都相信甚至感激自己,而自己卻害死了他的良心上的譴責(zé),以及作者雖死,他的作品卻成為人類音樂殿堂里的瑰寶,在世間永遠(yuǎn)傳唱,而自己的作品雖曾經(jīng)炫赫一時,卻在世界上逐漸消失的精神上的折磨,終于最后精神失常,被送進(jìn)瘋?cè)嗽骸?/p>
薩列里和莫扎特的命運更像是上帝制造的一個惡作劇,他親手毀了他的最愛,而讓庸才不能去分享他榮耀的一部分。他讓兩個本來可以互相成就的人“相愛相殺”,最后落得雙雙悲劇,而薩列里得以借助“上帝的抉擇”為自己占據(jù)道德的制高點:“我代表世間所有的庸才。我是他們的英雄,他們的圣人。”但實際上,這只是一個處于崇拜和嫉妒的雙重折磨之下的靈魂,為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尋求的解脫罷了。這是人性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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