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盡流水映落花的寂寥,抬手便是一捋枯瘦與孤傲,無論聚散依依還是歲月靜好,我愿在紛繁的世間獨自妖嬈。
——題記
一懷秋色入眸,零落了點點相思,于是執(zhí)念就被艷羨著,癡等著歸人。是否每一場季節(jié)的輪回,都是這般的濃烈與寧靜,燃盡所有塵埃,回憶便獨自站成風(fēng)景,竊竊私語著。歡喜,還有故人可以想念,還有薄情爬上眉間,亦有一絲溫柔溢上心頭。紅塵之外,已是溫涼亂了余生,既然錯過,還有什么值得留戀呢。
細(xì)數(shù)光陰的輪回,燃燼了所有悲喜,與歲月毗鄰而居的是簡短的往事,如此的清寂,關(guān)于你的情節(jié),似乎也淡漠了許多,那就無需再提。也許筆下的字句會隨著秋日一起枯萎,那些陰柔的,溫潤的,在蕭瑟的塵世面前全都藏匿了蹤跡。還有什么是無謂的呢,無謂冷漠,無謂孤寂,無謂所有的情味失了味道,無謂眼前的風(fēng)物一一荒蕪。我偏喜這種薄情的飄零,有股濃郁的煙火味,縱使過往如此蹉跎,時光無可回頭,我來過,且值得。
藍(lán)色的江湖,使那次離別多了幾分溫涼與清喜,迷亂了我的眉眼,心境卻那么了然。你我終究猶如一枚秋葉,歷盡繁華,悄然離落,如此安靜,如此灑脫。用心聆聽一袖云,一夕月,指尖描摹的風(fēng)景更是旖旎的,奈何等待淡了所有情思,最后明白塵世間輪回的道場,寂寥且悲歡。在這漫漫紅塵,有幾人能夠形影相隨,又有幾人能傾心相對,那么遠(yuǎn)的山水,還須一個人來傾赴。
紅塵本無癡,人心卻奈何,冷暖之間的更迭交替,耗盡了煙火,錦瑟慢慢頹廢,初冬下,干癟的流年仍是肆意的,如天荒地老,如想念,如深情……沒有西風(fēng)瘦馬的等待,陪伴是一個人的奢侈,孤寒中的風(fēng)物卻生出一絲古意來,像那年的桃花,那年的人。雪小禪說: “心底有遠(yuǎn)意的人,懂得分寸尺度,卻更懂深情” 。遠(yuǎn)意是人間至味,遠(yuǎn)了便生出清歡,生出憐惜來,遠(yuǎn)了,你是你,我還是我。
做一個歲月閑人,將那些風(fēng)花雪月,卿卿我我,全部擱置,尋一處清寂之所,妥善安放。只因這長長的山水還需要情來喂養(yǎng),枯瘦,正是冬日里所擱淺的模樣。累了,倚著暮色縫花,扯一尺光陰做布,繡上幾枚秋葉,幾片夕陽,便是清風(fēng)過處最閑散的山高水長。
忽而就冬了,還沒來得及收起一縷秋風(fēng),一葉從容,就被流光拋卻,動彈不得。許是紅塵漫漫,積攢了太多的塵埃,等四季更迭,等你我在一個故事里沉淀,等一個角色來粉墨登場,去解說即將消逝的曾經(jīng),和歲月置于我眼前的荒涼。冬了,念一場雪來,關(guān)于前世今生,關(guān)于過去將來,都會歸于安寧,原來浮生如夢,也不過如此。
秋冬時節(jié),北風(fēng)呼嘯,冬還是來了,無論怎樣閃躲,或者不甘,他來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洶涌澎湃,連轉(zhuǎn)身都是措手不及。于是滿眼的蕭索就驚艷了所有時光,寂寥裝點著街角的風(fēng)景,用來懷念彼時的鶯飛草長。塘邊的殘荷該有孤寒的味道,不,枯萎了卻依然雅致的恰恰好,逶迤且凜冽,風(fēng)來,仍要旖旎到妖嬈,等伊人來,等相思靜好。
草色,入了冬,也就干癟,頹廢,不懼生死了,就這樣頹到耽美,驚了心,動了情。寂寂的涼撲面而來,已然無謂,無謂著昨日的等待,那年的滄桑。哪堪花枝枯瘦,遠(yuǎn)了故人,卻是辜負(fù)了這樣浩蕩的山水,只一個人來和。還有些許的意猶未盡,雖然遺憾,終究是因了冬,因了孤單,因了情。
冬夜,不談風(fēng)月,只適合煮一壺老茶,回味一些舊夢,當(dāng)是鏗鏘的。夢還是舊的有韻味,有淡淡的涼,隆重且歡喜。茶也是,新的少了些熬煮光陰的厚重感,顏色也不濃烈,不入眼,不入心。如普洱,與煙火相遇,便散發(fā)著層層疊疊的情味,動人心魄,宛若芙蓉樣的女子,清麗而不媚俗。雪也來了,探過頭來張望,還未及開口便零落了,于是我偕一枚入手心,再籠入袖中,且作是一位故人,久別重逢后的欣喜,對飲,促膝。
默念著時間煮雨,然后再擁著光陰縫花,一面窩在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里棲居,一面望著凋謝的溫柔歡喜,待到讀懂了那些風(fēng)清與月白,也就索然無味了。盡管相聚其華灼灼,別離依然風(fēng)塵,卻未曾風(fēng)煙俱凈,當(dāng)遇見一行字,一闕詞,足以讓相思泛濫,以至于筆下的情味也孤寂的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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