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來,我居住的小城一直被霧霾包裹著。到了冬天,面對持久不退的霧霾,被各個時段播出的天氣預(yù)報,時刻提醒著:減少戶外鍛煉,減少車輛出行,最好待在室內(nèi)的房間。因此,就聽到、看到了由于霧霾天氣,影響到學生放假一天,車輛單雙號限行等等。一時間,在人間煙火里,人與人見面之時,談霾色變。
氣候的異常,導致了本該下雪的季節(jié),卻下起了冬雨。這冬雨,是江南或者南方冬季的產(chǎn)物,陰冷而潮濕。可是,在北方到了冬至時分,伴有下冬雨的現(xiàn)象,就有些不正常了。這一些表現(xiàn)出來的異常,組合在一起,卻又是正常的,畢竟是天地之間的運勢而生之物。因而,我不再疑慮,不再恐慌,而是靜心平氣接受這一切。不如打理好自己的心情,去冬雨里感受一下。
我走到了街道上,望著灰暗的天空落下冬雨,雖然不是很大,卻很陰冷。雨水和霧霾交雜著,讓我的視線更加迷茫。當我走近往日的樹木之時,才發(fā)現(xiàn)掛在樹上零星的葉子,已將耗盡了水分和養(yǎng)分,再也負重不起這雨水的侵蝕,一片片隨著西北風黯然落下。地面上,被這些零散的葉子,搞得雜亂不堪,令人嘆息。在冬雨中,環(huán)衛(wèi)工人還在堅守著,將落葉用笤帚一下一下掃去,倒進垃圾車。
街道上恢復(fù)了干凈,伴著濕潤的空氣,比前幾日的空氣狀況好了許多?墒,一時間還沒有完全消除霧霾,能見度極低。穿行的汽車放慢了車速,打開霧燈,像是摸索著前行。因為地面的溫度沒有降下來,就使得水霧不斷上升,空中的霧霾又降不下來,導致了此時霧茫茫一片。遠處的樹影綽約,信號燈也看不清,行走的人們更是小心地過著馬路。整個小城,在這冬雨中,好似進入了盲區(qū)。
雨,依然下著。我只能沿著熟悉的路徑,擎著傘默然行走?床磺灞舜说牟良缍^,倒是讓自己不用去顧忌路過熟人的問詢,安安靜靜地被霧氣包裹著,感受這迷霧重影。沒有了常態(tài)的景致,留白出了清凈的空間。在這氤氳繚繞的氛圍中,反而襯托出我的無憂無慮。傘下的我,在白茫茫的霧氣中,感受著疑似仙人來的美妙。我想,正因為上界的“仙人”看不到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才顯得清凈無塵吧!
當我進小城公園的一處,昔日里的那些桃紅柳綠、花團錦簇,都無法尋覓了。只有隱隱約約的樹枝,在霧霾和水汽的縈繞中,顯得孤寂而羸弱。以前公園里的那些亭臺、假山、涼椅,也在霧氣中沒法看到。這霧氣在我的視線里,永遠都是十幾米的樣子,我進它退,不慍不火,但在經(jīng)過的地方,很快又被霧色所籠罩了。面對這樣的冬雨,可以說讓自己已經(jīng)是進退兩難了。前面的景色無法看清,經(jīng)過的景色又被淹沒在霧色中。
這個時候,讓我想到了自己為什么要走進這冬雨里?為什么要到公園里?因為自己喜歡清靜,自己喜歡獨自前行。當我熟悉了某一處之時,就會在下意識里,用心觀察,細細解讀,讓一草一木融進自己的記憶里。哦,原來是潛意識在支撐著我,因為熟悉,才會選擇默然前行。此時,我恍然大悟,是自己的心在走路,才不使自己迷路。只要心里清楚,自然不會被霧色所困擾。
冬雨的霧色里,顯得安靜如許,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淡出生活的視線,淡出別人的視線,才能夠明白自由的意義。有時候,看得太真、太清晰,反而會失去期待的美好。有時候,在自以為是的熟悉中,讓自己反而有所依賴。有時候,在沒有距離的審美中,讓眼前的一切也變得平淡無奇,沒有新意。此時,方能理解了“大隱于市”的哲理。
走在這霧色里,與其說是聽雨,倒不如說與霧同行。借著茫茫的霧色,仔細想一想,自己在人生中,曾經(jīng)匆匆忙忙去追尋、去奮斗,到頭來還是自己,反而令那些美好的想法卻漸行漸遠了。當自己停下來,用心去領(lǐng)會,原來那些美好就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自己的心盲了,看不到屬于自己的擁有。正如此時的霧色,自己想去抓住,是不可能的。不如放開手,它會如影隨形,不離不棄。
有了這霧色的縈繞,說明天氣還不是太冷。可是,到了明天,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蛟S會結(jié)冰、或許異常的寒冷,想到于此,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還是回家吧,看看暖氣怎么樣?在這樣的天氣里,只要關(guān)心好家人,記起遠方的友人,彼此的安好,勝過千言萬語。就像現(xiàn)在,雖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心田的透亮,可以穿越時空,感受距離,只因我依然守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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